你是个男人

复健所，一小时后

你不是性瘾者，你是个男人。要是有人想跟你玩，你不会躲避。你是呆子吗？你会玩回去。

这是我妈的声音°

对，但不是在我交女友的时候。

在我的书里，男人就是这样。我赞成在交往中诚实，但如果你要偷腥，你得守口如瓶。身为女人，我被邀过几次喝咖啡，我婉拒了。但那是因为我是女人，那不是我的天性。不过他如果是百万富翁又未婚，或许我会跟他喝咖啡。

我听着她说话，我被打败了。以前我从未听说过她对忠诚的观点，她谈到最新发现的证据支持她认定我爸有外遇的信念时除外。但这时她在电话中，主张跟我整周以来一直提出的相同论点——只差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。

她继续说……

我不认为你需要治疗。关于你的一切会一辈子留在那些医院档案里，全世界都会知道。你只是对生命上瘾，享受人生罢了。

现在太迟了。但我学到了一些对人生有帮助的东西。下下周，他们有个叫做家庭周的活动，这里病患的父母会来探视。能够真正完成治疗过程，我想问问你们两个是否能来。

去那里也没有用。

我真的需要妳和爸过来，对我意义重大，也会很有帮助。

听着，你是特别但正常的人。如果是生死交关的状况，我们会去。

我爸也在电话上，但他不发一语——除了我妈说他呼吸声太吵时道歉。难怪我怕婚姻。每当我交往的人开始对待我比陌生人还恶劣，向来就是我开始抽腿的时候。

不如我请这里的治疗师打给你们，说明为什么很重要吧？        

绝对不许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别人。        

好吧。拜托，妈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

没什么好说的。肢体上，我旅行很困难。

如果芝加哥有他们推荐的治疗师，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吗？

我不同意。我们爱莫能助。我们不觉得你有毛病。无论你有什么问题，只有你知我们知。

这能帮助我们连结。记得我的前女友莉萨吗？她看到我们在一起时，她说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温暖或关爱。

莉萨只和我们吃了一餐。我不太喜欢她。她不友善也不会笑。她和我们根本不投缘。

她讲话时盖儿的话在我脑中回荡：老妈不满意我交往的女人的另一个范例。摆明的讯息是性爱和玩玩可以，但不要交真正的女朋友，因为那就是竞争对手。

我尝试用她自己的武器对付她：愧疚感。

身为母亲，这是妳能为我做的最好的事情。

具体上对你会有什么帮助？

能帮我快乐一些，健康一些，能够拥有正常的男女关系，建立我自己的家庭。

查理•艾隆（Charlie Aaron，已故歌手）直到七十几岁才结婚，他快乐极了。而且他不需要任何小孩。

我喉咙哽住无法呼吸。我从来没听说过身为母亲不希望当祖母的。她说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支持盖儿的可怕诊断。

但是记得彼得•艾许比吗？他说他根本不懂爱的意义，直到当上父亲。

彼得是你弟的朋友？

不，他是我朋友。

不可能。你是个书呆子。你没有任何朋友。

当妈的怎么会对儿子说这种话？我不懂。然后我发现我最近刚知道了答案：他要我保持现状。我怎么乞求恳托他们来，反驳一次又一次拒绝，直到她平淡地说……        

我有些我们不能来的正当理由。我们爱你，愿意为你做其它事。

当下真的无法置信。        

那老爸可以自己来吗？

休想，荷西。        

他没说话。他在两性关系中没有声音。我使出最后一招，我的秘密王牌：保证保密。

无论你们担心什么，我想我知道答案，我们不必讨论那个。

我知道我是谁。我知道我父母是谁。我的童年很简朴。我想我算是个好母亲，有两个乖孩子。我一点儿也不想改变你。但如果你对自己小满意，那你可以自己想办法。我不去有私人理由——非常隐私——没得商量！叫他们别再打来。

这些话像大榔头重重落下，打破了我周围的地面，孤立我，让我旋转着独自掉入太空°我寻找救生索。

那我可以请妳改寄一副家里的钥匙给我吗？他们说如果我戴在脖子上当作我可以信赖的象征，可以给我安慰感。

我发现自从离家上大学以来，我一直有怪异的钥匙情结。我从不丢弃旧钥匙，包括旧宿舍房间、汽车和公寓的。

泡歉，查理。不是你，是我的问题。我没有安全感。况且，你心不在焉。你十二岁那年搞丢了录音机和其它上百万件东西。我不能危害我的安全感。

好吧，谢谢妳听我说。再见，妈。

如果你想要，我们可以雇两个人派他们去家庭周。

不用了。

祝你关禁闭愉快。

我以前所知的世界，我以为我在其中成长的世界——很严厉，没错，但充满父母的爱心与牺牲，他们生我、养我、支持我——不见了。到头来，她的意思是，她的问题比我的福祉重要。而且向来如此。

不过，情况可能更糟。至少她有幽默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