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去唱一杯吧？

“我们去唱一杯吧？”我们溜下床时我问薇洛妮卡。我们真正该做的是去洗澡。

“去要抽烟，”卡蜜儿从布鲁诺身边爬开说，他迅速溜走，无疑是去寻找别的商机了。

回到休息室里，我不再有罪恶感。这次体验太棒了，没有罪恶。安妮应该对自己的决定负责，没有罪恶。时尚妹选择跟大家保持距离，可能回饭店去聊我左边屁股上的胎记看起来好像假Gucci商标之类的垃圾话，没有罪恶。

我们走上楼到吸烟室，薇洛妮卡和我终于有机会讲话了。这好像颠倒版的完美约会：先上床，再互相了解。

她是休学的视觉艺术研究生，个性非常独立，热爱学习新东西，以隐约轻微的忧郁与人隔离。她的捷克腔很重，残缺又模糊。话中的冷淡可能来自挨饿受冻、受苦而幸存的历代祖先，今天她才能在这里，在时髦的巴黎夜店里搞一大票陌生人。

“这是我第一次，”她告诉我，“我喜欢。”

“你是说以前你没来过这儿？”

“没有。我是来巴黎找人的。我告诉他我以朋友身分过来，但我不肯跟他上床之后，他生气了。卡蜜儿住在隔壁，她说今晚她会瞒着他带我出来。”

“你不想跟他上床，但你跟这么多随机男人上床？”

“这是为了体验。那个人逼太紧了。今天我不肯吻他，他威胁以赶我出去。”

“如果你想要，可以来跟我住。我还会再待几天。”

“我接受，”她似笑非笑地说。我们继续交谈时，我想起六○年代老歌的歌词：“我几乎可以爱上每个人/我认为人群是最大的乐趣。”

这就是离开英格丽以来我的发现。无论是妮可或赛奇，安妮或薇洛妮卡，每个女人本身就是个美好世界。而一夫一妻制呢？好像选择住在单一城镇，从不旅行去体验世界上其他独特美好地方的美丽、历史和魅力。爱情为什么必须限制我们？

或许并没有。只有恐惧会限制人。爱情是扩张的。我猜想，既然纠结的恐惧迫使我们回避承诺，抛弃恐惧让我们有占有欲，这些创伤治好之后，会出现哪种进化的男女关系呢？

史上第一次，英格丽开始在我脑中淡去，变成美丽的回忆，我被误导尝试一夫一妻制造成的悲惨伤亡。在我前方，情感与性爱上无限可能性的世界正在开启。在我背后，挣扎即将结束。即使某人是你的绝配，如果你们核心价值不同，还是不可能成功。

微洛妮卡提起她最近看过叫做《The Workshop》的纪录片，内容是参加者在一个僻静处裸体群交以治疗他们的羞耻并寻找启发，我决定告诉她我正在筹建一个多元伴侣家庭。

“听起来很好玩，”她回答，把头放在我肩上。“我有兴趣跟你一起尝试，看你什么时候完成。”我心跳加快。如果多花点时间相处之后合得来，我可能就有V字形了。卡蜜儿的其余朋友随即出现，我们在夜店外道别，大家交换电话号码。我回到饭店后，安妮拥抱我——不是因为恐惧或放心或嫉妒或担心，而是接纳。她开心地往我肩上磨蹭低声说，“我想当个有经验的女人。”

这时我才发现我做到了：我活在一个解放女人和自由性欲的世界里。这变成了我的生活方式。我的真实。我逐渐找到我的部落。

现在不只要跟复数伴侣做爱，也要跟她们建立亲密关系。应该验证这种生活方式对我是否真正可以长久，带来更好的爱情，更坚固的家庭，更充实的幸福感了。